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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【45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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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羿唯離開後沒多久,昆羽就將溪瑤帶回來了。

她已經暈在廢墟裏,好在人無大礙。

遠處通天的火光一直燒到天明才漸漸暗下去,大長老便糾結是否要在這個時候按時進入南源城。

喬月湊過去幫著分析局勢:“如今這情形,不管按不按時抵達都不可能避免了那些麻煩吧?既然如此還不如準時到了省得別人掐著我們這點事兒加麻煩?”

大長老琢磨著也是,便讓昆羽一行收拾行李繼續出發了。

次日,眾人抵達南源城。

然後發現之前被爆炸損毀的街道與房屋正在被極速修覆,看起來至少恢覆了大半模樣,若是再晚個半日的話,或許都看不出來這城經歷了什麽。

大長老臉色變了變:“來早了!”

喬月也這麽覺得!

早知道這城邦恢覆的速度如此快,她就應該下午或晚上抵達,這樣也不算是來晚了啊!

“罷了,這便是命數,我們入城!”

大長老一聲令下,眾人還是按照原有的步伐入城。

南源仙王的居所,在南源城的城中央。

並非是宮殿,而是一座山峰。

山峰高聳入雲,仿佛看不見頂。

而山峰三面懸崖陡峭,唯有朝南的一面有階梯蜿蜒登上。

一走到山腳下看著那些階梯喬月就頭皮發麻。

看吧,果然,聖女這種東西都是用來苦修的啊,還要住在這麽高這麽高沒有電梯的山峰上,大概上去了就極難有下來的機會吧?

除非她會飛!

喬月抱著一股已經不太想上山的心情,垂頭跟在大長老身後。

獸車已經沒法上山了,昆羽四人沒有面見仙王的資格,只能老老實實等候在山腳下。

溪瑤便不得不扶著溪黛跟在喬月身後。

四人往上爬了大概兩分鐘,喬月暗暗嘆氣,認命的擡起頭打算看個風景,然後猛地瞪圓了眼睛。

“啊!”

她愕然看著已變得頗遠的山腳下,縮小了一半的行人,繼而對上了溪黛嘲諷的眼神。

“怎麽,阿玥妹妹,你那四元石塔的傳承難道沒有告訴你,這城主峰但凡被邀約,便能很快抵達頂峰嗎?”

喬月一噎,這才想起翻翻四元石塔附贈的那份傳承記憶。

接著心頭一喜,原來這城主峰是活的,但凡是被允許入住的人,便能輕易上下。

但作為南源城主,難免也會遇到有人求見,又達不到允許見的情況。

因而這山峰便能替城主判斷登頂之人是否心誠,若是能憑著自己的力量攀登到頂峰,那便是值得一見,若是半途放棄了,那麽不見也罷。

喬月頓時舒展了身體,喜滋滋跑兩步跟在大長老身後:“我們差不多也該到了吧?”

傳承記憶裏的聖女都是瞬間從山峰到山腳下,不過她第一次來,尚未被選為靈妃,所以還得象征性的爬一會兒。

然後,沒等大長老回答,喬月自己整個楞在了原地,如遭雷劈。

等一下,剛才她在想什麽來著?

啊,對了,她在傳承記憶裏翻到了南源靈妃這四個字。

這特麽……差點就忘了啊啊啊啊啊!

當時池墨灰飛煙滅只剩個殘魂,她去四元石塔選聖女不過是搞不清池墨在哪裏等著她,所以但凡是他安排好的路她都得照著走。

等與四元石塔談完之後吸納了一枚碎魂便恢覆了金丹之軀,頓時就將靈妃這件事忘光光了。

然後這一路上先是池墨殘魂恢覆了意識,接著又在龍冢差點遇難,哪還記得聖女傳承是用來幹嘛的?

這會兒想起來,喬月才哽住——她咋地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?

大長老見她楞著,臉色突然慘白無比,納悶道:“並不遠,就快到了!”

喬月卻像是沒聽見,腦海裏還在驚濤駭浪要如何解決這問題,手裏直直拽著大長老的袖子木偶似地跟上他腳步,忽地覺著腳下一頓,幾人已登頂了。

四人下意識齊齊低頭朝山峰下看去,就連來過十餘次的大長老也不例外。

只見山腳下的南源城已經變成了巴掌大,唯有凝神聚力於眸底,方可看清那些螻蟻般的仙族人。

溪黛立刻脫離了溪瑤的攙扶,開始施施然整理衣裙羅裳,甚至還對著喬月微微一笑:“到了,是不是很快?”

看著她一臉挑釁的目光,喬月也顧不上看山腳下,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:“黛兒姐姐!”

溪黛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:“做什麽?”

喬月漸漸松開眉眼,看著溪黛的眼神越來越溫柔。

啊,還好!

還好她當時沒下狠手廢了溪黛!

這下可好,現成的替代品不就在這兒嗎?

喬月心頭喜悅,再看著溪黛的目光就更開心了:“黛兒姐姐,我突然覺得,有你在,真好!”

同樣的一句話以前溪玥也經常說,尤其是她犯了錯要被四大長老處罰的時候,每次都是溪黛跪下來替她求情甚至磕頭求長老們不要罰她。

雖然如今想來,大概是擔心長老們罰溪玥,但最後替她領罰的都是阿默吧!

現在兩人都已經撕破臉皮,喬月卻突然冒出來這麽一番話,饒是溪黛也覺得像是吞了一只汙泥蛙那般難受。

yue!

喬月可不管這麽多,興高采烈跑過去抱著溪黛胳膊:“走走走,我們一起見仙王,讓他重新測一下誰才是聖女!”

大長老:“???”

溪瑤:“!!!”

發生了什麽?

大長老納悶,為什麽爬了個城主峰阿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?

溪瑤則是心頭震撼:難道說城主峰本身就是個特大號的四元石塔,能直接判斷誰才是真正的聖女嗎?

唯有溪黛,忐忑且防備的看著喬月:“你又想要對我做什麽?”

喬月嘖了一聲:“別醬啊,黛兒姐姐,我就是突然覺得,或許你真的比我更適合成為溪族聖女,更適合成為南源仙族的聖女!”

“之前,我因阿默的事情與你置氣,其實是我鉆牛角尖了,誰讓他告訴我說這些年都與你一起在無盡海邊看日落呢?不曾想,阿默後來會為了救我而隕了,早知如此我便不該與他生氣的!”

“不過,就在剛才登城主峰的時候,我突然想起阿默他最後說,讓我好好照顧好黛兒姐姐!”

“若是我沒有按照阿默的遺願,照顧好黛兒姐姐,讓你完成心願,阿默他定會死不瞑目吧?”

一口氣說了一堆廢話,喬月才嘆道:“也怪我,一直都想著要與姐姐爭一爭在阿默心中誰更好,但如今登峰見高,心眼漸寬,才意識到還有什麽可爭的呢?人都看不見了啊!”

“所以為何又不能成全了姐姐呢?對吧?”

溪黛滿腦子問號的被喬月拖著往前走。

而喬月腦海裏,已響起池墨嘖嘖嘖的嘆:“阿月,本事大了啊,竟會編排我了?”

喬月懟他:“我這是編排的阿默,跟你沒關系!”

池墨:“……”

繞過頂峰入口處的屏障,再往前幾步,便是一道看似水墻的結界。

四人依次通過結界後,眼前已然產生了變化。

原本看起來只有一塊平地的頂峰,竟變成了灰墻紅頂的大殿。

大殿裏三層外三層,宮墻重重又疊疊,無數仙女在其中穿梭來去,其中八人儀態莊嚴,整整齊齊走到了大長老跟前:“有勞大長老,再次護送聖女抵達南源城!”

接著齊刷刷彎腰指路:“大長老,聖女這邊請!”

然後撇了一眼喬月身後的溪瑤溪黛兩人,伸手攔住她們:“抱歉,聖女只能帶一位族人入宮!”

大長老嘆了一口氣:“我溪族,四元石塔已有兩百年未見變化,四長老擔憂石塔或許會出現偏差,老夫便不得不再帶一位族人入宮,懇請仙王以南源城的四元石再測試一下聖女是否有誤!”

這是二長老提前想好的說辭,也是她當初說動谷老的理由。

如今,也只能繼續用著。

八位仙女面面相窺,最後齊齊彎腰換了個方向指路:“既是如此,只能勞煩大長老先帶幾位族人在偏殿等候,仙王晚些會親自過來!”

喬月能感覺到身後溪黛與溪瑤都松了一口氣。

她反而緊張起來。

沒想到這地方也有四元石這種東西,那玩意要是死咬著她不放呢?

那能不能想個法子避開那四元石,或者讓溪黛先上?

既然二長老那麽有把握,溪黛如今也是信誓旦旦的模樣,應該是掌握了什麽能讓四元石改變主意的方法?

腦海裏,池墨突然輕嘆一聲:“阿月,但凡遇上四元石,你都必須要讓它認出你才行!”

喬月愕然:“為什麽?我之前已經按照你的意見去聖地見過四元石塔了,它也認出我了,哦不對,它就以為我是失憶了的原主,要是再遇上一塊四元石,又與那塔一樣是活的怎麽辦?”

池墨突然“誒”了一聲:“你說,四元石塔它認出你了?它還對你說了什麽?”

喬月哼哼:“也沒什麽,像極了胡言亂語,我現在還懷疑呢,它說它能滅世,卻又被人鎮壓在那樣的一個小地方,還說原主千年前寄存了一枚碎魂在它那,大概也是吹的吧,天曉得是得了什麽人的魂魄碎片,然後送給我想要換我一個人情!”

之前喬月還擔心就那麽吸收了別人的碎魂要怎麽辦!

但這一路走來她不也又吞噬了另一個殘魂嗎?還能怎麽辦?涼拌啊!

所以現在仔細想想,那些碎魂,指不定四元石塔經常都能搞到手,然後對每個聖女都這麽說呢!

池墨卻繼續追問:“它想要讓你幫它幹什麽?”

喬月嘆氣:“想讓我放它出來啊,大概是生了靈智,就不想被關著唄,好了,輪到你說了,為什麽非要我與四元石接觸?這南源城的四元石,與溪族的四元石塔又有什麽關聯?”

池墨靜默了一會兒,道:“那溪族的四元石塔,也是不完整的,它被分割了,分成了三份,最大的一份便是溪族的四元石塔,第二大的一份便是南源仙王城主峰最裏面的鎮峰石,第三份,聽聞是當初在分割第二份的時候不小心震碎了落下來的一枚碎片,像黑玉石那般,大概巴掌大小模樣!”

喬月下意識道:“那這枚最小的給了誰?”

“千年前,這枚四元石,本是在南源仙王的下一任候選人手中,但時間太久,東西太小,很快遺失了,之後便不之所蹤!”

喬月嘴角抽了抽:“啊,既然都失蹤了,我又如何能找到它讓它認識我呢?”

池墨輕笑一聲:“可我覺得,這些東西都是有靈性的啊,你找不到它,但它卻能找到你!”

喬月不明所以:“它怎麽可能來找我?難道它還能長了腳?”

池墨還想再說些什麽,那頭喬月與大長老一行已經到了偏殿。

八位女仙齊齊對著幾人行禮:“大長老,還請您與族人在此處稍作休息,仙王會直接抵達此處與您會面!”

喬月趕緊收回神識聚精會神打量四周。

幾人已經被帶到所謂偏殿,雖也是灰墻紅頂的屋子,但很明顯能感覺到已經不如之前的大殿那般氣勢逼人。

偏殿的長廊彎彎曲曲,院子裏頭仙花仙草林立有一人高,壓根就沒法透過這些自然屏障看到外面。

殿內倒是大氣,廳裏六張太師椅分兩列對著放置,旁邊桌上都有精美花糕點心,喬月甚至還嗅到仙露類似酒香的味道。

大長老之前每次都是來了以後便帶著聖女直達聖殿,還從未來過這邊偏殿,此刻便是在大廳裏頭轉了個圈,才隨意選了個太師椅坐下。

“你們三個,也坐下來等候吧!”

喬月趕緊麻溜的坐在大長老身旁,正要假裝閉目養神繼續與池墨說話,卻見那溪黛也不慌不忙跟了過來,坐在她身旁。

“阿玥,你方才說,要按照阿默的遺願,完成我的心願,是真的嗎?”

喬月頓覺腦闊皮都麻了。

早知道她就不該一時沖動跳起來想要讓溪黛來當替身的啊!

喬月一邊對著溪黛假笑,一邊在腦海裏飛快的問:“池墨,你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四元石認出我但又不要選我當聖女嗎?”

池墨輕聲道:“沒有,不過你可以試試與四元石商量一下,看它願不願意幫你這個忙!”

“不過我先提醒你,四元石被切割下來以後便不是四元石塔了,它如今的名字叫做鎮峰石,而那第三枚碎石的名字,才是四元石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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